2013年8月11日 星期日

100%完美的青春期

這篇文章不知道該怎麼分類,也沒有什麼寫作邏輯,只是想把我此時此刻的心情表達出來,因為我知道如果現在不寫,我將會忘記這樣的心情,就像忘記上星期三吃過什麼晚餐一樣……

我不想忘記,所以非寫出來不可。

上星期在網路上看到一個討論串:「來海水浴場的高中生情侶,也太讓人羨慕了吧!」

那討論串在講什麼,我根本不在乎,但是文章裡的三張照片,卻深深印在我腦海裡。

因為太在意了,我馬上把照片收進evernote裡面,之後一、兩天又反覆拿出來看。一方面覺得那照片實在太美,另一方面卻對自己「為何覺得它很美」感到疑惑。又過了幾天,我在洗澡的時候突然想出了原因。

因為那照片真是青春,幾乎是100%完美的青春期。

所以我決定寫出自己對這張照片的想法,以及為何會那麼感動(感慨?)。

照片在這裡:

男生18歲、女生17歲,兩人的關係「簡直就像那部有名的漫畫」,到底是如何呢?



原來男生是棒球隊員,女生是棒球隊經理……
根本就是《鄰家女孩》的劇情啊!你們是上杉達也和淺倉南嗎???

(如果大家有興趣,原文討論串在這裡

照片裡的情侶,男生是18歲的高中棒球隊員、女生是17歲的棒球隊經理。交往兩年的他們,在全年最熱的季節,來到海水浴場。

他們的身體還不到最完美的時刻,所有人都看得出來,男孩的肌肉、女孩的曲線都還會繼續成長。但這時的他們非常驕傲,那是怎麼也吃不胖的身體、太陽曬在身上的痕跡彷彿隔天就會消退,他們還有很多夏天可以浪費。

他們的心理也還摸不到成熟的邊,可以預期他們一定會為了小事而吵架,因為他人的耳語而心存芥蒂,他們的戀愛有很大機率撐不過幾年。但這時的他們非常美麗,那是永遠不會再來的青春戀情,十幾年後當他們回想過去,就連最痛苦的時刻也會變成酸甜記憶。

他們的笑容是那麼純粹,跟頭上的陽光一樣直接又強烈,這時的他們可以大聲地笑、盡情地哭,用全力喜歡喜歡的人,用全力痛恨討厭的人,可以把所有時間花在一件沒什麼意義的事情上。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他們很奇怪,因為這是青春期的特權

照片裡男孩的動作好帥氣,女孩的姿態好可愛。運動員和校園美女的情侶,讓人羨慕到希望他們可以一直幸福下去,直到世界末日(即使他們不會)。

在發現自己不可能之前,我也曾經期待自己是那麼帥氣的男孩子啊!

母校的大樓,高三時我的教室就在照片右上角。

這對高中情侶的照片,讓我回想起在母校大門前的一段回憶。

5年前的某個下午,我在公司上班到有點無力,偷了個閒,走回高中母校逛逛(那裡是我給自己充電的小小角落)。

下午5點35分,我走到學校大門口,人行道被染成黃昏夕陽的顏色,空氣裡可以看見漂浮的小塵埃,捷運施工圍籬裡面傳出吭吭吭的挖掘聲。

一對情侶向我迎面走來,男孩和女孩都穿著制服、戴著眼鏡,長相並不出色。他們沒有牽手,只是並肩走著,兩人的身體保持著微妙的距離。我看得出來那是害羞而堆積出的距離,因為在校門口,他們的肢體不可以越界。

我和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,男孩轉身輕輕地向女孩說了句話,我聽不到他說了什麼,不過下一秒鐘,女孩偷偷往男孩的手臂打了一下。

這一幕被我看見,那小男生和小女生也看見我看見了那個畫面。然後他們低下頭,身體往彼此靠近了一點點──但那一點小小的距離,似乎讓他們不需要手指觸碰,也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。

那小搥打不經意地洩漏出他們戀人的證明,他們互相靠近的那一瞬間,幾乎發出光芒,如此青春,令我無法逼視。



唉,即使不是照片裡的那對俊男美女,只要是青春期的情侶,為什麼看起來都那麼耀眼呢?

我從來沒有那種耀眼的時刻,屬於我的時刻早就已經過去,不會再重來。



回到文章開頭的那對情侶──
2013年的他們17歲,在他們只有1歲時候的1997年,有一首我非常喜歡的歌。

川本真琴〈時光機〉(タイムマシーン)


請快轉到37秒的地方開始看,音樂那時候才開始。
(1990年代的歌,真不容易找到品質好的影片)

歌詞是這麼唱的(以我貧弱的翻譯能力):


環狀8號線的壅塞持續,我卻有種「這樣真不錯」的感覺,
因為塞車結束之後,你就沒理由不回去那女孩的地方了。

但如果車裡的氣氛這麼煩躁,你不說話、我只是吸著你的二手菸,
那我不如找藉口走掉好了,回去之後,會努力變成你朋友的。

討厭你說出「那,再見囉」的話,連看電視的心情都沒了,
但為什麼我沒有歸處的嘴唇,卻還在等待?

想陪在你身邊,以戀人的身分。
但時間都要變成明天了,我也要改變才對。
所以一定能和你告別的,但是……
在陽台上感覺被掏空的我,這個夜裡始終睡不著,
只是因為被你放在一邊,不理不睬。

如果十幾歲時能和你在一起,是我一直掛念的事,
當時的那個路口轉角,兩人能回去的話不知有多好。

所以哪時候發明時光機的話,我想和那時的我們再相遇,
你和我,究竟會在通往哪裡的途中呢?

欸,外面下著似乎永不結束的、暑假般的午後雷陣雨
我只是一直蜷縮著身體、聽著雨聲……

想陪在你身邊,以戀人的身分。
但時間都要變成明天了,我也要改變才對。
所以一定能和你告別的。
但在陽台上感覺被掏空的我,這個夜裡始終睡不著
只是因為被你放在一邊,不理不睬。

就像沿著窗戶滑下的雨滴、仙女棒垂落的火花那樣,
兩人合為一體的話,不就是戀愛嗎?
就不能別再讓我孤單一個人嗎?
唉,我睡不著,只是因為被你放在一邊,不理不睬。



真是一首悲傷的歌呢……

如果有時光機的話,想回到十幾歲的時候,再和當時的兩人相遇。如果回到那時候的那個路口,你我究竟會往哪邊走,現在又會是往哪裡前進的途中呢?

對老人來說,這些事情永遠都不可能知道。

但是,開頭照片裡的日本高校情侶,或是5年前我在母校大門前遇到的高中班對,他們還在前進的路上,他們青春正盛,他們不需要時光機,他們還擁有許多未來。或許那就是100%完美的青春期……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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