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5月29日 星期二

水手服概論:(2)水手服是怎麼紅起來的?

上一篇〈為什麼喜歡水手服:(1)制服概論〉廣泛分析了「制服是什麼?」「為何喜歡制服?」

在這第二集中,我們把焦點縮小到「水手服」上,從日本1980年代社會的「女子高生風潮」開始,回顧水手服的興起與衰退,再演變成現今流行的西裝外套+蘇格蘭裙的制服的過程。

照例,先來一張好圖(順便說明現今主流制服的模樣,我放圖都是有原因的XD)





第一次鐘聲,代表得收拾起任何不適當的聲音、表情與動作,乖乖坐在位子上,接受被社會規定的指導;

第二次鐘聲,則是釋放一切的訊號,儘管制服還穿在身上,裙子卻已興奮地飛揚起來,而藏在青春胴體細小皺摺裡的美好芬芳,讓下課後的教室頓時成了天堂。」

──青山裕企《SchoolGirl Complex 2~放課後》攝影集





學生制服所代表的「壓抑/解放」「美/破壞」的二元性,也是讓許多宅宅拜倒在百褶裙下的原因。

青春期時,我們被迫穿上整齊劃一的制服,但是每個人都渴望展現獨有的個性,也因此,我們用盡全力在制服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,那些看得到、碰不到的祕密,全部都包含在制服裡。


水手服的歷史


我們把褲管改寬(現在好像又輪迴到改緊了?)、我們把裙子改短、我們刻意留長頭髮(酒井順子認為,髮禁也屬於制服的一部分)、故意穿上不合規定的膝上襪、在書包別上徽章、畫畫、留下簽名……

這種種行為,也正是造成1980年代末期,水手服風潮興起、又沒落的原因。


把時間稍微往前挪一點。先回顧一下水手服的歷史

水手服正式成為日本的中學、高中制服,是早在1920年。關於它的起源,目前有位於京都的平安女學院,與位於福岡的福岡女學院兩種說法。

根據維基百科的解釋,1920年,平安女學院已經採用水手服做為制服,但當時是以洋裝+腰帶的形式。而1921年,由福岡女學院校長伊莉莎白.李(Elizabeth Lee)採用了水手服+裙子的兩件式做為制服,此後慢慢擴散到全日本。

水手服做為最普及的中學生制服,直到60年後,事情漸漸有了變化。


「水手服=女高中生」成為常識


「水手服=女高中生」這個常識的成形,其實是在1980年代

御宅文化推手、有宅王之王稱號的岡田斗司夫在《阿宅,你已經死了!》書中回顧,1970年代,日本出現了少女偶像熱潮(導致所有少年雜誌都用女明星當封面,此後一去不復返,話說當年的《少年雜誌》雜誌還有用黑澤明當封面人物的),而後在1980年代,則是掀起「女大學生熱潮」。富士電視台的深夜節目《All Night Fuji》啟用了大量的女大學生在電視節目裡實況轉播,讓她們變得像偶像明星一樣受歡迎(30年前的大學生了沒?)

接下來,1985年,富士電視台又玩了一次相同的手法,但這次是改用大量的女高中生,製作了一個名叫《黃昏小貓》(夕やけニャンニャン)的節目,從此開始了女高中生熱潮

從《黃昏小貓》這個節目裡誕生的偶像團體,就是水手服代言人──小貓俱樂部(おニャン子クラブ)。小貓俱樂部紅極一時,工藤靜香、渡邊滿里奈、渡邊美奈代、國生小百合(有看男女糾察隊的人應該都對她在運動會接力的表現不陌生吧!人家以前可也是當紅偶像)都出自這個團體,她們的代表作就叫《不要脫人家的水手服》(セーラー服を脱がさないで )。


(小貓俱樂部.圖片連發)


小貓俱樂部時代的工藤靜香,當時是團體中的(稍微)不良少女代表。

專門研究青少年心理的精神科醫生齋藤環表示,現在AKB48終身為辣妹教主的板野友美,基本上就是30年前工藤靜香路線的複製。

工藤靜香是小貓成員中後來最紅的一位,跟木村拓哉結婚的時候不知傷了多少少女的心。



小貓俱樂部時期的國生小百合,這張專輯封面是《情人節之吻》,國生的成名曲。

男女糾察隊在國生結婚的特輯裡面,就是請她唱這首歌。




小貓俱樂部時期的渡邊滿里奈。2000年代還有主持V6的校園瘋神榜,我滿喜歡她的。








(小貓成名曲:不要脫人家的水手服)










1985年的小貓俱樂部:水手服的代表。







小貓俱樂部的專輯封面,是不是感覺有點熟悉……?







2008年AKB48〈櫻花花瓣〉的單曲,基本上,就是小貓俱樂部的翻版啊……









AKB48〈馬尾與髮圈〉單曲封面,其實連泳裝的梗也是30年前就用過。

話說,小貓俱樂部的製作人秋元康,也就是AKB48的製作人。







秋元康根本是個神人,他在30年前和今天,都打造出暢銷的偶像團體,而且還是個作詞家,寫過4000首歌詞(AKB48每一首歌都是他寫的)。此外,他當過電影導演,幫小泉今日子企畫了最賣座的演唱會,寫過小說《鬼來電》(沒錯,就是那部電影的原著)。

而且,其實他也是「水手服=女高中生」這個常識的推手之一。還娶了當時小貓俱樂部的隊長當老婆(雖說是這個少女倒追他的),根本是禽獸人生勝利組(身為一個宅宅不能不認識他)。



出版界的水手服效應



宅王之王──岡田斗司夫說,「這個(1985年的水手服)熱潮不只在廣播和電視上產生影響而已,就連活字印刷的書籍也受到波及。……總之,之後幾乎所有給男性看的雜誌,都用美少女泳裝的特寫當封面,……就這樣,日本變成了會被外國人誤認的『戀童癖大國』。……『因為用可愛的女孩當封面嘛,那賣得好也是當然的啦。』大家就都這樣接受了這件事。」


為了查證這個說法,我在日本AMAZON上,以水手服當關鍵字搜尋,結果如下:


水手服與圍裙1977(別冊)應該是色色的書。
水手服怨歌1977(色情漫畫)


水手服與機關槍1978(赤川次郎的推理巨著!)
水手服與機關槍(藥師丸博子的唱片)1981
水手服與機關槍1981(再版)


水手服sex白書1982(色情小說)
脫下水手服的少女們1983(色情小說)
水手服.廣子1983(色情小說)


東京女子高制服圖鑑1985
水手服消失了──戰爭和女子教育(家庭科教育研究者聯盟)1985


可以發現,其實在1985年以前,就已經有一些以水手服為創作題材的色情刊物了(或許其實有更多,只是AMAZON找不到),而赤川次郎的《水手服與機關槍》也是水手服潮流的推手之一(在〈水手服與機關槍〉這篇文章有介紹)。

不過的確是在1985年,出版社出了第一本「女子高中制服圖鑑」,可見的小貓俱樂部對當年的水手服效應有多大的影響,形成一股沛然莫之能禦的社會現象。


動漫方面的發展


不過在動漫方面,1978~1987當紅的《福星小子》,女主角拉姆是以豹紋比基尼著稱,此後1982~1983年當紅的《超時空要塞》,女主角林明美則是偶像明星(用演唱會的歌聲,讓地球與外星人停止作戰的銀河歌姬!),都還沒有產生「水手服效應」。

或許得等到1990年代的《美少女戰士》(這是第一部在西方世界播放的少女動畫)在全世界轟動,才是真正把水手服文化推動到全世界的關鍵時點。


極勝而衰


差不多要結尾了。

想不到花了這麼長的篇幅,才講到「水手服的興起」而已,連衰退都還沒開始……那麼下一篇,我會從日本流行音樂的傳奇──尾崎豐,做為「水手服風潮衰退」的一個引子。


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